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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八章落魄書生有人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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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八章 落魄書生有人愛

徐灝扮作一落魄學子,整日裏書不離身,走到哪都之乎者也,標準的書呆子形象。

後院的嚴學究一輩子沒考上舉人,孜孜不倦的讀書,五十多歲的人一副不金榜題名就不罷休的志氣。

彼此同為天涯淪落人,是以嚴學究對徐灝折節下交,時不時的邀請他來家吃飯,不過大多被徐灝婉言謝絕了。

原來徐灝屋裏的墻壁和嚴家女兒的閨房連在一起,雙方僅僅隔著一堵墻。或許是因徐灝生得一表人才,眉清目秀,閨名金桂的嚴家閨女就有些動心了。

徐灝走路時,忽然從天而降一只大紅睡鞋,砸在了腦袋上。滿頭金星的低頭一看,繡鞋附近還有一只紅紗香袋。

對此徐灝哭笑不得,遂把鞋子香囊等統統扔到墻那邊,那金桂只當他是個讀死書的窮書生,不解風情,越發的來了興致。

晚上徐灝無聊的看書時,從墻縫裏探出一支竹竿,輕輕頂在了他腰眼上,鬧得徐灝不任其煩,幹脆把木床挪到另一頭,又用半濕的泥巴把墻縫給堵死。

這還不算,又被附近時常來嚴家的姑子給看上了,也是徐灝雖然落魄,但衣衫總是漿洗的幹幹凈凈,加上氣質出眾,在這法華寺一幹窮苦潦倒的男人裏,猶如一天仙美人。

那姑子和嚴金桂暗中也是一對百合,因此金桂什麽事都不瞞著,眼見佛堂石榴花盛開了,二人和嚴學究就說要來這邊賞花,嚴學究沒做多想同意了。

打韋馱殿旁邊的小門過來,大紅千層石榴花開的火也似紅,姑子伸手折了兩只,插在金桂的兩髻上。正在曬太陽的徐灝一瞧,一個年輕女子和一個妙齡女尼,無奈起身回房了。

二女笑嘻嘻的拈花玩耍。好久不見俊書生出來,只得欣賞了會兒石榴花,掃興回房。

接下來幾日,天天過來以賞花為名企圖接近徐灝,徐灝念在嚴學究待自己不錯,沒有計較。

這一天李秋跑來告知,大老爺要把麝月和香玉送給耿瓛,遭到二老爺的激烈反對,老太君也就沒有同意。後來老大爺把長房下面的女孩精挑細選,選出來四個標致丫頭作為陪嫁丫鬟。

既然是長房那邊的事。徐灝懶得理會,李秋又告知老爺夫人近日心情很不好,天天動怒發火,遷怒於竹蘭等人,打算把她們都攆出去。

徐灝對此無動於衷,李秋奇怪的道:“少爺怎麽不著急?”

徐灝也奇怪的反問道:“我著什麽急?只要不送給耿家就行,現在我不是徐家人了,她們的死活和我有什麽相關?

李秋不可思議的道:“竹蘭她們有的是人惦記,你就不怕被別人都給搶走了?”

徐灝不在意的道:“是怪可惜的。可嘆我如今一文不名,養不起她們。”

李秋哭笑不得的道:“少爺您就別耍我了,難道你連小的都不信任?”

徐灝笑道:“兩碼事。你不是也想娶一個回家嗎?去吧,只要你有那本事。我不但不生氣,還會送上一份祝福。”

李秋有些惱了,叫道:“既然少爺你這麽說,我還非得討一個美人做媳婦給你看看。”

說完李秋轉身就走。徐灝笑著搖搖頭,忽然叫道:“等等,把你身上的錢借我。我沒吃飯錢了。”

李秋早已走遠了,徐灝沒辦法拍了拍肚子,樂善好施的嚴家是萬萬不敢去的,尋思了下出了禪院,往三裏外的蕭家村而來。

沒走出多遠,就見一身黑衣的石峰悄無聲息的站在前方,沈聲道:“大人小心些,近日收到消息,歐陽倫和沐皙密謀,打算動手暗害你。”

徐灝疑惑的道:“歐陽倫還有這膽量?有前車之鑒,我死了他能活得了?”

石峰目光一閃,低頭道:“大人如今虎落平陽,自然使人沒了顧忌。”

徐灝不以為然的道:“我好歹還被聖上惦記著,看來最近要走一趟紫禁城了,也要宵小之輩們掂量掂量,想殺我徐灝的後果。”

石峰露出一絲喜色,說道:“大人何時動身,屬下務必要護送大人平安抵達午門。”

徐灝笑嘻嘻的道:“再說吧,反正在這蕭家村附近,諒他們也不敢動手。隔壁兩個小娘子我還沒得手呢,等玩膩了我再換個住處,離蕭家村遠點,那時若是不安全,你就送我去皇宮。”

“是!屬下告退。”石峰一閃身,打樹叢中消失不見。

徐灝走過去撚起掛在樹枝上的布條,好笑的道:“切!這也叫功夫?”

蕭家村裏,徐灝尋思了下沒有去蕭家自討沒趣,徑直來到平日相熟的一戶人家,站在門口敲了敲門,就聽裏面傳來動靜。

“誰呀?”

“徐灝。”

“咦,是三少爺,快開門。”

院門很快被打開,走出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,此人名叫薛樂宇,早年在徐家做過十幾年的賬房,村裏人都管他叫做薛教授,為人老實忠厚,獨子薛文小時候和徐灝乃是同窗,上一次科舉考中了秀才,也就是被蔣嵩上門討要謝師禮的兩戶人家之一。

薛教授一出來,二話不說把徐灝拉回家裏,埋怨道:“為何要做出那等混賬事?如今鬧得有家歸不得,何等淒涼?”

徐灝皺眉道:“我是來討碗飯吃,不是來聽你數落我。”

“你?好好,我不說了。”薛教授了解徐灝順毛驢的脾氣,笑道:“正好薛文在家,你們哥倆有日子沒見了,坐一起吃頓酒,敘敘舊。”

薛文聞訊打書房跑過來,欣喜的道:“我們幾個正打算去尋你呢,沒想到你倒是找上門來了。”

徐灝暗道一聲慚愧,說起來薛文等人都是童年玩伴。穿越而來,自然就沒把他們放在心上,沒想到他們還記掛著自己,可見這孩童時的友情往往歷久彌堅。

當下薛氏父子熱情款待徐灝,令人很有些感慨,以往徐灝貴為徐家三少爺時。大多數街裏街坊都不會湊到跟前,甚至遠遠躲開,而等徐灝淪為了普通人都不如的乞丐時,這些街坊們也不會嫌棄,會主動伸出援手。

這就是中國最為淳樸善良,安分守己的老百姓,構成整個民族延續不斷的基石,華夏禮儀之邦的由來。

當然勢利眼的人家也不少,就算餓死徐灝也不會登門的。

席間徐灝有些感動,尋思著應該把新家放在村子裏。何必舍近求遠的跑到外頭?這是自己的家鄉。

吃完飯,薛教授命人取來一套簇新衣衫連同鞋襪等和二十兩寶鈔,薛文接過來遞給徐灝。

徐灝含笑道:“放心吧,我不缺錢。”說完從懷裏掏出凝雪親手縫制的荷包來,兩指夾起一片金葉子。

薛教授撫掌大笑道:“這下老夫就放心了。”

徐灝笑著又取出四五片金子,說道:“差不多二兩,勞煩薛伯代我租下一間小院,最好獨門獨戶。”

薛教授說道:“成,此事交給老夫了。”

薛文看都不看金閃閃的金葉子。說道:“我們尋你,一來是看看你近況如何。二來就是蔣師病入膏肓,一起商量下後事該如何料理。”

徐灝故意問道:“蔣嵩橫行霸道,屢次欺負你們。何必管他?”

薛文不悅的道:“一日為師終生為父,豈能因蔣師私德不修,我等也學他忘恩負義?那我等又和蔣師有何不同?”

徐灝點點頭,又問道:“這段日子發生了什麽事?這就眼看要不行了?”

當下薛文詳細說了出來。原來蔣嵩自從把春兒賣了之後,有感於身子骨支撐不住,房事上面漸漸減少了。

可是不做那事了。無所事事的蔣嵩又總想,以往春兒在家時,半夜招來些俊俏後生,蔣嵩習慣了觀賞一番真人動作片再睡覺。

結果蔣嵩半夜就跑出去趴門縫聽墻角,一不小心被打更的給捉住了,屋裏的夫妻倆正火熱著呢,丈夫聽到動靜披了件衣服推門出來,這下什麽都清楚了。

此事鬧到了學府,宗師一見是名聲惡劣的蔣嵩,正好蔣嵩以往假冒學生筆跡行騙的事也暴露了,山西官府行文發了過來。宗師嚴厲訓斥一頓,明言要上報開革蔣嵩的秀才身份。

蔣嵩起初滿不在乎,功名沒了就沒了,大不了今後老實點,不想一出了學府就被衙役押到了縣衙裏。

蔣嵩假冒學生筆跡四處騙財,把徐灝童年好友之一的趙舉人給坑苦了。很多親戚好友乃至座師官吏,幾乎都被蔣嵩以他的名義借了錢財,逾期不還人家就來找趙舉人討要。

逼得趙舉人有苦說不出,被迫散盡家產還債,明知此事是蔣嵩幹的也沒辦法,揭發恩師更沒臉做人,只能忍氣吞聲的全家遷徙到了山西。

古時借錢不還非常有損名聲,非同小可,何況趙舉人一介文人影響更大,因此老家是無論如何呆不下去了,加上有心離恩師遠些,不得不走。

一到山西,趙舉人經人介紹謀了個官府的差事,自有相關官員查閱趙舉人的檔案和風評,不久發現他在老家到處借債騙錢,當即下獄審查,趙舉人被關在牢裏走投無路,只好把蔣嵩檢舉出來。

受此連累趙舉人丟了營生,舉家投靠的下人一哄而散,靠著給人寫信作畫饑一頓飽一頓的,幸好後來參加科舉中了進士,如今做了京官。

此種事民不舉官不究,趙舉人不打官司,縣衙對蔣嵩自是沒奈何。可是這一次蔣嵩犯了過,縣官厭惡其為人,故意責令他繳納五十兩銀子做抵押,然後和被偷窺的人家打官司。

如此蔣嵩心疼銀子又自覺大損顏面,回家的路上急怒攻心,吐出幾口鮮血後,從驢子上一頭栽倒下來。(未完待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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